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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開往北大荒的右派專列

      來源:新聞縱橫  發(fā)布時間:2018-12-16  瀏覽:14124  字體【 【關(guān)閉】
       

       作者丨殷毅 


      1958年3月,京城春寒料峭。這個月上旬的一天,我奉命到前門火車站集合,搭車去東北邊陲的北大荒勞動改造。到得前門,見靠近城墻一側(cè)的人行道上,已排列了長長的隊伍,他們大都裹著嚴嚴實實的冬裝,不少人腳登笨重的大頭棉鞋,胳膊里挎著趕大車老鄉(xiāng)用的那種老羊皮大衣;隊伍中甚少有人言笑,大半神情嚴肅,目帶憂傷。我揣摩,這可能就是中央各部委“右派”的候車隊伍,一問果然。我在靠近隊尾的地方找到了本報(注:《光明日報》)難友錢統(tǒng)綱等人,也排進了隊伍。
      在候車的間隙,我環(huán)視四周,發(fā)現(xiàn)這批遠行者中沒有一個人有親友前來送行,只有各單位派來清點人數(shù)、監(jiān)督上車的人員。本報派來的是一男一女——郭某和周某。不知怎的,我忽然想起《水滸》中寫林沖犯事發(fā)配滄州一段:林沖從牢房解出,“眾鄰舍并林沖的丈人張教頭在(開封)府前接著”,一起到“橋下酒店”為林沖送行。
      從書上的描寫看,“眾鄰舍”和林沖的丈人“張教頭”,似乎并沒有感受到專橫暴戾的“高太尉”對他們有什么有形或無形的壓力。而今天這批“犯事”的“右派”的親朋好友,卻個個嚇得裹足不前,沒有一個人敢來送行。莫非這意味著時代的進步嗎?心里不禁感到絲絲寒意。
      上了火車,才知道這趟列車是為解送一千余名“右派”而開的專列,目的地是黑龍江省東部的密山車站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 
      車廂里,四顧皆“右派”,滿目盡“牛鬼”,沒有了誰孤立誰的問題,人們似乎一下子回過神來,恢復(fù)到反右前的那種精神狀態(tài)。同單位的相互寒暄,不同單位的相互認識,一時人聲喧囂,熱鬧萬分。經(jīng)過攀談,得知這趟專列上有文化部系統(tǒng)各個行當?shù)娜瞬牛珉娪把輪T張瑩、郭永泰、李景波,漫畫家丁聰,書法家黃苗子,《大公報》記者高汾、蕭離,東北魯迅美術(shù)學(xué)院院長楊角等?!巴翘煅臏S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識。”共同的遭遇,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,舊友新知,無不敞開襟懷,傾心交談。
      當時人們對“右派”這頂帽子的分量,以及它可能對自己和親屬帶來的嚴重后果,普遍估計不足。雖然大家已親身領(lǐng)教了出爾反爾的所謂“陽謀”,但是對毛澤東說的“現(xiàn)在我們不把他們當作地主、反革命分子那么對待?!备恼隋e誤以后,“可以把右派分子帽子摘掉,歸到人民的隊伍?!币廊簧钚挪灰伞H藗冚^為關(guān)心的話題是:此去北大荒,改造的期限可能有多長?多長時間才能摘掉這頂“右派”帽子?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 
      說起改造期限,對于刑事犯,有期或無期徒刑,總有一個明確的說法,唯獨對“右派”,不宣布改造期限,而是長短由之,讓你心長系之而捉摸不透。
      中國的知識分子是善良的,甚至是天真的,即使遭到非理性的不公正對待,依然以理性的思考來領(lǐng)會來解讀黨的改造政策。有的人說,我國僅有500萬知識分子,作為如此稀缺資源的一部分,以建設(shè)民主、富強的新中國為己任的黨,怎么會拋棄我們呢?又有人說,只要我們認真改造世界觀,自然會回到人民隊伍。
      ——順便提及,解放以后,經(jīng)過接連不斷的政治運動和意識形態(tài)灌輸,知識分子在工農(nóng)大眾面前那種自慚形穢,那種必須脫胎換骨改造方可新生的“原罪感”,自學(xué)界泰斗以至莘莘學(xué)子,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。不少難友對于被打成“右派”心存委屈,但對于改造世界觀卻認為是應(yīng)該的。
      許多人估計,勞動改造期限,少則一年,多則三年,即可重返京城,在各自的專業(yè)崗位上再顯身手。那時誰都沒有料到,“右派”或“摘帽右派”這頂鐵帽,會如影隨形地陪伴自己的大半生。更可悲的是,在持樂觀估計、自愿改造世界觀的人群中,有一些人竟有去無回,最終埋骨于完達山下。
      人們持樂觀估計的另一個原因,是離京前聽了文化部代部長錢俊瑞所作的充滿人情味的動員報告。在動員大會上,錢在批判“右派”罪行后向大家指明出路:“你們將來改造好了,仍然是黨和國家的寶貴財富,仍然可以回到各自的專業(yè)崗位上。”“下去勞動,不要丟了專業(yè)。一些專業(yè)用書,要帶在身邊學(xué)習(xí)?!薄拔乙淹醒霕穲F打了招呼,允許搞器樂的(‘右派’)將樂器帶到北大荒?!卞X的這番講話,說得大家心里熱乎乎的,覺得盡管眼前受點委屈,前景還是美好的,大約過不了多長時間,又可以在北京的馬路上騎著自行車上下班了。
      錢俊瑞是位黨內(nèi)學(xué)者,我相信他不至于故意編造一套謊言來哄騙大家,他可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解釋改造政策的——后來的實踐證明,他的理解完全錯誤。
      當時大家聽信了錢的講話,包括我自己在內(nèi),在行李之外攜帶了不少書籍。這些書籍后來在北大荒成了人們的累贅,在不斷的徒步行軍的轉(zhuǎn)移途中,因不堪重負,都陸陸續(xù)續(xù)丟棄了。
      這趟列車是在正常的運行圖之外加開的一趟專列,有時接連數(shù)站不停,有時一停大半天;從北京到密山終點站,足足走了三天三夜。車上有足夠的時間聊天,那“改造期限”的話題,人們議論了一陣也就放下了,因為它畢竟是一個虛幻的未知數(shù)。對于多數(shù)人來說,眼下擺脫不了的倒是離別親人的哀愁,仰事俯畜的愧疚,以及由這場政治災(zāi)難而引發(fā)的種種生活中的不幸。
      本報記者許子美,復(fù)旦大學(xué)新聞系畢業(yè),當年滿懷革命熱情投奔解放區(qū)。反右派運動前,編輯部有人提議,請毛主席為本報題寫報頭(原報頭為沈鈞儒先生題寫),他在旁邊隨口冒了一句:“沈老寫的就很好,何必都要‘毛記’呢?”被人以對領(lǐng)袖“大不敬”的罪名匯報了上去,運動中被劃為“右派”。封建社會對皇上“大不敬”是要砍頭的,現(xiàn)在只把他劃為“右派”,顯然寬大得多了。他與妻子高瑞蘭婚后育有二女一子。平日因婆媳矛盾引發(fā)夫妻感情不和,現(xiàn)在他淪為“右派”,其妻名正言順地提出了離婚的訴求。令他煩心的是,依靠他生活的老母親和年幼的妹妹,離婚后將棲身何處?生活怎么辦?他和我談起這些揪心的事,一陣苦笑之后,眼圈紅紅的。
      女記者徐穎,鳴放時懷孕在身,挺著個大肚子到人民大學(xué)采訪。按常規(guī),座談會上人家談什么問題,記者在稿件中就應(yīng)反映什么問題。她參加的那次座談會,有一位教授說“人民大學(xué)是教條主義的大蜂窩”,她如實地寫在稿件里。她的上司把這一“警句”標在標題上,反右時此稿被認為是對黨一手創(chuàng)辦的新型大學(xué)的最惡毒的攻擊,于是她莫名其妙地被劃為“右派”。她分娩后不久,就被打發(fā)去北大荒改造。
      在喪失理性的階級斗爭的氛圍中,“人道”、“人性”這些作為人類基本屬性的東西蕩然無存,沒有一個人敢于代無辜的嬰兒為其母親的流放請求豁免權(quán)。更糟的是,她在新華社工作的丈夫也被劃為“右派”,且先后被流放,剛生下來的嬰兒只得交給年邁的母親撫養(yǎng)。作為年輕的母親,此時她斜靠在車窗前,呆呆地望著窗外向后飛馳的田野,眼眶里分明噙著淚水。
      記者錢統(tǒng)綱,而立之年尚未成家。他奉命采寫過一些鳴放報道,之后又奉命采寫過一些反擊右派的報道,“功”不抵“罪”,被劃為“右派”(具體罪名是“同情、支持右派分子向黨進攻”)。他孑然一身,似乎心無牽掛,但戴上了這頂帽子,事實上被剝奪了求偶的權(quán)利,內(nèi)心的苦悶不言而喻。
      車過山海關(guān),漸漸駛?cè)腙P(guān)東平原,窗外的景色與關(guān)內(nèi)迥然不同:冬雪依然覆蓋原野,一片銀白世界。他傷感地對我說,兒時曾背誦過一首古人的出關(guān)詩,其中兩句:“馬后桃花馬前雪,教人怎能不回頭?”他說他現(xiàn)在才真正體會到這首詩的蒼涼、哀傷的感情。
      只有復(fù)旦大學(xué)新聞系畢業(yè)、剛分配到報社不久就被劃為“右派”的小范,身受災(zāi)難而未意識到這場災(zāi)難的嚴重性。他好像把“組織處理”當作在校時淘氣受到老師訓(xùn)斥一樣,以為只要自己努力改正,就可以再當一名好學(xué)生。出于這樣天真幼稚的心態(tài),他一本正經(jīng)地對我說:“老殷,你是黨員,我是團員。到了北大荒,建議你將黨團員組成一個學(xué)習(xí)小組,一起學(xué)習(xí)馬列主義?!?br /> 我只好嚴肅地告誡他:“首先要弄清咱們現(xiàn)在的身份,是‘右派’而不是什么黨團員。更應(yīng)明白,上面最忌諱非法的小組織。一旦被發(fā)現(xiàn),你說不明,道不白,吃不了就兜著走?!甭犃宋疫@番忠告,他才恍然有所悟。
      把小范這樣純潔可愛的青年打成“右派”,其理由很難理解。儲安平過去曾在復(fù)旦新聞系講過課,與他有師生之誼。儲出任本報總編后,范難免同老師多有接觸,他還向儲提交過一份改進報紙工作的建議書。只因儲后來成了“大右派”,在搜查儲的辦公室時發(fā)現(xiàn)了他的這份建議書,不管建議書內(nèi)容如何,便殃及了無辜的他。當然,他同儲“時相過從”,也就有了“同氣共類”的罪名。
      人在得意的時候常常目視前方,而失意的時候多半會回首既往。此時我正墜入對自己短暫一生的省視、沉思之中:如果沒有共產(chǎn)黨領(lǐng)導(dǎo)的革命,我這個窮學(xué)生不可能有機會在自己熱愛的專業(yè)崗位上發(fā)揮光和熱;而我發(fā)自內(nèi)心愛戴的黨,她又不問青紅皂白地將我推入萬丈深淵。這真是:“不得春風(fēng)花不開,花開又被風(fēng)吹落。”
      我將以怎樣的觀點來審視和解釋眼前所發(fā)生的一切?憑我淺薄的學(xué)識和有限的閱歷,我無法解開這道難解的謎,只有一種驅(qū)之不去的憂思和愁苦在啃嚙著心靈。
      列車越往北駛離家越遠,對妻子和幼小子女的思念卻愈來愈深,我很難想像,妻子一個人帶著兩個幼兒將怎樣生活?何年何月,我才能克盡為夫為父之責(zé)?想著想著,不覺在單調(diào)的隆隆車輪聲中沉入了夢鄉(xiāng)。
      列車駛出沈陽站,夜色濃重,它呼嘯著向無邊的黑暗駛?cè)ァ?br />
      責(zé)任編輯:李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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